景洪农场:见证知青返城潮
出景洪市,往南,沿景大(景洪至大勐龙)公路行驶约20分钟,北侧的山洼里有个宁静的小集镇,灼人的烈日下,弥漫着刺鼻的生橡胶味。这是云南农垦集团西双版纳国营景洪农场原十分场的场部。生胶味来自一墙之隔的西双版纳农垦分局景洪分公司第八制胶厂。
这是我国西南边陲的一个普通农场,它见证的一段历史却极不普通。30年前,发轫于此的云南知青返城运动在全国引起巨大影响,数万知青的自发行动最终改变了中央政府的决策,终止了由毛泽东主席发起的、长达10年的上山下乡运动。
辉煌的知青之梦
一辈子是什么概念?1971年,16岁的徐桂丽还不懂。但她却做了一个决定她一辈子命运的举动。
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在整个民族精神的狂热中,徐桂丽得知中学毕业生可以赴“云南生产建设兵团”支边的消息。“兵团”两个字,对从小就想当解放军的徐桂丽有着极大的吸引力。
相比1968年到来的知青,徐桂丽是迟到者。
10个月后的
汹涌的浪潮中,北京、上海、重庆、成都、昆明等地知青怀着高昂的革命热情,一批批涌入西双版纳。
据《云南省志·农垦志》记载:1968年,云南农垦系统开始接收知识青年;
成立于1956年,位于西双版纳州府景洪市西南部的景洪农场(1970年被改编为一师一团,1974年10月,撤销兵团,恢复农场体制,营改为分场,连队改为生产队)当年知青人数曾高达8538人。
美丽的西双版纳
现实总是与理想有差距,远道而来的青年还没来得及感受西双版纳的美丽,重重叠叠的原始森林已经展现出狰狞的一面。
徐桂丽到达连队的当天是
由于当地文化、生活条件等太落后,知青很快成为兵团的主力军,教师、卫生员、会计,都从知青中培养,有的知青才劳动了一个月就调去营部工作。
然而支撑繁重的体力劳动的,却是几根韭菜加盐,煮上一大锅水做成的“韭菜一汤”,“一点油都没有!”
部分农场管理人员简单粗暴的工作方式,更是让知青感到压抑。1973年7月,中央专门针对云南生产建设兵团出台了关于惩治吊打知青和强奸女知青的文件。
美丽的西双版纳,给不了知青们曾经向往的边疆生活。
潮涌的知青返城
如果没有丁惠民和一群为了争取自己的权益不畏生死的年轻人,景洪农场或许仍会一如既往的平静,不会在新中国历史上留下厚重的身影,成为说起知青“上山下乡”运动,就不能不提及的地方。
喧嚷源于一封信。经过商讨,这年10月,一封《给邓小平副总理的公开联名信》在西双版纳知青中流传开来,作者就是景洪农场十分场学校的教师、上海知青丁惠民。在信中,列举了知青生活的困苦,反映了知青运动造成的问题,并隐约表达了回城的意愿。
联名信的提出并非偶然。
上山下乡运动推行10年后,暴露的问题越来越严重。不仅是景洪,在云南的许多农场,繁重的劳动、清苦的饮食、枯燥的生活……日子好似原始森林一般封闭。漫长的十年过去,被毛泽东称为“早晨八九点钟的太阳”的青年们,理想早已被磨灭,只剩下压抑已久的回城欲望在沉闷的热带雨林里不安地涌动。
随后知青们召开云南省农场知青联席会,商讨了“北上请愿”事宜。丁惠民被推举为总指挥。很快,知青开始大罢工。
云南知青的行动引起中央关注,由农林部副部长、农垦总局局长赵凡带领的国务院调查组奉命到达云南。
与此同时,丁惠民率领的第二批代表辗转到达北京。1979年1月初,丁惠民们见到了国务院副总理王震和民政部长邓子华,当面递交了请愿书,但知青代表的最终目的并未达到。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返城的知青争先恐后,1979年2月到5月,云南农场知青返城率达到90%以上。随后返城潮遍及全国。1980年,中央书记处决定,从这一年暑假起,应届毕业生不再上山下乡。持续了10多年的上山下乡运动通过知青自身的抗争,终成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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