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美国人还是没能投出一位女总统

马欢
2024-11-06 17:16:05
来源: 时代周报
人们对她寄予厚望,却没留给她足够的时间

在美国人眼中,卡玛拉·哈里斯名字代表着多种身份符号:她是一名女性,是一名黑人,她还以自己的印度裔血统为荣:母亲出生自印度,父亲则来自牙买加。

“我名字的读音是卡玛拉,像有个重音符号,”哈里斯在2018年出版的自传《我们所坚持的真理》(The Truths We Hold)中写道,“它在意思是莲花,这在印度文化中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莲花生长在水下,花朵浮在水面上,而根则牢固地扎在水底。”

民主党候选人哈里斯(图源:白宫官网)

2016年,本有可能成为美国首位女总统的希拉里被“黑马”特朗普击败;2024年,哈里斯依然未能打破障碍,同样输给了特朗普。

这一次,美国人民也未能投出一位女总统。

游刃有余的身份

1964年10月,哈里斯出生于加利福尼亚州的一个高知家庭,她的母亲是印度裔的乳腺癌专家希亚玛拉·戈帕拉,父亲是斯坦福大学教授、牙买加裔经济学家唐纳德·哈里斯。

7岁时,父母离婚,哈里斯随母亲和妹妹移居加拿大,在蒙特利尔读高中。

虽然哈里斯和妹妹玛雅偶尔会去看望父亲,但她们姐妹俩基本是由母亲独自抚养长大的。

哈里斯回忆道,她的母亲作为单亲妈妈,生活并不容易,她不停地工作,一边照顾女儿,一边从事癌症的研究工作。

年幼的哈里斯与母亲。(图源:白宫官网)

“我母亲十分清楚她在抚养两名黑人女儿。她下决心要让我们成长为自信的黑人女性。”她表示。

哈里斯从不为自己的身份感到困惑。熟悉她的人表示,她在非裔和印度裔群体中都过得游刃有余。“卡玛拉·哈里斯在成长过程中欣然接受自己的印度文化,但也骄傲地以非洲裔美国人的身份生活,”曾有媒体评价。

高中毕业后,哈里斯在美国霍华德大学攻读政治科学与经济学双学位,此后,她还考入加州大学黑斯廷法学院,获得法律博士学位。凭借着对政治的兴趣和天赋,哈里斯逐渐在美国政坛崭露头角。

母亲戈帕拉在2009年因结肠癌去世,没能亲历女儿随后在政坛的成就:2004年哈里斯成为旧金山地区检察官,2010年当选加州的州检察长,2016年当选国会参议员,2020年与拜登一起搭档竞选,成为美国历史上首位女性副总统。

崭露头角

在担任州检察长期间,哈里斯常将自己描述为一名改革者,比如,她创建了“开放司法”数据库,该数据库以可访问的格式向公众提供刑事司法数据。她也曾不止一次在竞选中表示,希望改革刑事司法系统,因为该系统存在严重缺陷,需要修复。

但她的司法履历仍然引起了激烈的争论。

批评人士说,她是“严厉打击犯罪”时代遗留下来的产物,那时有大量黑人男性被监禁,她还因为在担任检察官期间无视要求警方对枪击事件负责的呼吁,而被外界批评。

哈里斯与其支持者(图源:白宫官网)

但在当选国会参议员后,哈里斯在司法系统练就的尖锐提问技巧,让美国民众印象深刻。

比如,2017年,她对特朗普的司法部长杰夫·塞申斯就俄罗斯调查提出了尖锐的问题,令这位当时的总检察长感到不安,90秒后塞申斯要求她放慢速度。他说:“我不能这么快地被催促着。这让我感到紧张。”

还有2018年,在针对特朗普提名最高法院大法官候选人卡瓦诺的听证会上,哈里斯就反堕胎问题质询:“你能想到有什么法律赋予政府,对男性身体做出决定的权力吗?”这个问题让卡诺瓦在回应时频频皱眉。

2020年,拜登选择哈里斯作为他总统大选的竞选搭档,这一决定让很多人感到意外。不过,民意调查专家纳特认为,哈里斯最有希望与民主党的核心选民团体,即铁杆蓝营、年轻选民、非裔美国人、西班牙裔和亚裔选民建立联盟。

事实证明,拜登的策略是正确的,哈里斯也因此成为了美国第一位获得该职位提名的非白人女性。2021年1月,她正式成为美国历史上第一位女性副总统。

然而,哈里斯的副总统履历不能算太亮眼,总被称为“看不见的副总统”。她的女性身份以及南亚和非洲移民的背景,以及作为加州检察官的表现,也常常遭到非议。

民调显示,人们哈里斯在副总统期间的满意度不超过40%。

政治分析家认为,她在一些复杂的问题上,并没有给出更满意的解决方案。例如在移民问题上,哈里斯一度遭遇挫折。在她首次出访危地马拉和墨西哥时,有媒体问及“为何在拜登上台半年多之后都没有视察边境地区的”,哈里斯对此拒绝回答。

直到现在,移民问题仍然困扰着哈里斯,特别是在她接替拜登成为民主党总统候选人之后,共和党人在这个问题上加大了对她的攻击力度。

面对批评,哈里斯的支持者们反击道,作为第一位担任副总统的非洲裔和亚裔女性,从任期一开始,人们就对她寄予厚望,却没有留给她证明自身能力的时间。

不过2022年,美国最高法院推翻“罗伊诉韦德案”,堕胎权被从联邦层面取消后,哈里斯发出了自己的声音。据媒体报道,拜登对此感到很高兴,哈里斯成为支持堕胎运动的白宫代表。

2022年,美国最高法院推翻“罗伊诉韦德案”,堕胎权被从联邦层面取消,哈里斯对此予以反击称,“相信女性有权为自己的身体做决定”,并坚定捍卫女性的生育自决权。据报道,拜登团队对于哈里斯的发言,感到很高兴,认为她代表了白宫的声音。

2023年下半年以后,随着拜登政府逐渐进入“选举时间”,哈里斯开始更加频繁地站到聚光灯下,协助拜登争取少数族裔和摇摆州选民。

DEI候选人还是务实主义者?

2024年6月27日,拜登在与特朗普进行总统候选人辩论中表现不佳,不少人认为他已无望赢得大选。面对民主党内部的压力,拜登于7月21日宣布退选,并支持哈里斯接棒。短短一天时间内,身为副总统的哈里斯迅速获得了足够的党内代表支持,成为了民主党在2024美国总统选举的推定候选人。

哈里斯的背景和专业性随后再次遭到质疑。

一些共和党人包括佛罗里达州长德桑蒂斯、德克萨斯州州长阿博特,都称哈里斯为“DEI”候选人,DEI是“多元化、公平与包容”(Diversity, Equity and Inclusion)的缩写。还有一些人认为,哈里斯能成为副总统以及被拜登支持竞选总统,是因为她的性别和种族。

她在本届大选的竞争对手特朗普,更是采访中公开表示,他给哈里斯起了外号,叫做“大笑的卡玛拉”,形容她在发言时常常大笑,并认为哈里斯已经“疯了”,不足为惧。

但哈里斯本人不惧质疑与挑战,她提出了“让我们赢得这场选举”(Let’s win this!)的竞选口号。

当地时间8月16日,在北卡罗来纳州的竞选集会上,哈里斯首次以总统候选人的身份发表经济政策演说,誓言将打击通货膨胀、推行减税,以及建设更多可负担得起的住房,减轻低收入家庭负担。

哈里斯 图源:白宫官网

哈里斯主打“机会经济”(an opportunity economy)愿景,强调人人都能竞争和拥有成功的机会。她向支持者承诺,将为有婴儿的家庭推行最高6000美元的新儿童税收减免,并降低处方药物价格。哈里斯也呼吁在四年内建设300万套新住房,同时给予为首次购屋者兴建房子的发展商提供税务奖励。

在外交事务上,美国媒体认为,哈里斯是个“现实主义者”,或者说“务实主义者”,她其实并不认同拜登政府“民主与专制对立”的世界叙事,更倾向于把世界主要矛盾定义成“维护国际规则者与破坏国际规则者的对立”。如果哈里斯当选,其外交政策可能与美国前总统奥巴马有一定相似性,即借助外交手段维护美国在世界上的领导地位。

不过,随着大选结果初定,哈里斯冲击首任美国女总统失败,在接下来的这4年,她没有机会证明自己的主张了。

时间回到了8月,在民主党全国代表大会上,哈里斯将把自己人生的前进动力归因于自己的母亲。

“我的母亲将我和妹妹抚养成人,她非常坚强。虽然她身高才1.5米多,但在我眼中她是一名伟大的女性……我每天都在想念她,此刻尤其如此。我知道在今晚,她会微笑着看着我。”

“我母亲看着我说:‘卡玛拉,你可能是第一个做很多事情的人,但你要确保你不是最后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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