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古战场到有机牧场：华山脚下的千年蜕变

唐洛

2024-07-05 17:30:15

来源: 时代在线

72头戴着绿色耳标的“有机奶牛”整齐地站上大转盘式的挤奶机，机械设备开始自动挤奶。8分钟的真空抽吸后，系统自动脱杯，尚且温热的鲜奶通过专用管道，迅速降至4℃输送到厅外运奶车。

这是位于陕西渭南大荔县的华山牧场，万头奶牛在此安居，其中三成是有机奶牛。全国首个有机奶盒马村刚刚在此挂牌。36小时内，生产出来的有机鲜奶就将配送到全国30个城市的盒马货柜上。

喝着新鲜牛奶的消费者们很难想象，这片整洁有序的牧场经历过怎样的沧海桑田。

名为沙苑的此地，在一千五百年前，曾爆发一场彻底改变中原历史进程的大战；唐宋年间，这里又成为最适合养马的皇家御苑。现如今，在生态治理的大背景下，以华山牧场为代表的生态沙产业链，在这片土地上讲述着绿色致富的新故事。

大荔沙苑的千年变迁

《水经注》中有记载，“洛水东经沙阜北，其阜东西八十里，南北三十里，俗名之曰沙苑。”

从地理位置来看，自秦晋豫三省交界处入潼关，八百里秦川自此伸展。渭河自西蜿蜒而来，洛河从西北潺潺东去，华山在旁绝壁千仞，俯瞰着横卧于此的广袤沙地。

沙苑是一个复杂的概念，历史与自然交汇，建置与人文并重。与想象的荒芜沙漠不同，两千年前，这里还有古芮国存在，芮即草内之地，可见此处水草丰茂。

早在汉朝，坐拥优质牧草和充足淡水，沙苑地区就成为皇家御马场所；唐朝初年，沙苑再次成为皇家御马的理想场所，并设御马监于此。贞观年间，康国向唐朝献马4000匹的撒马尔罕良马，就由张万岁父子负责养在沙苑。

沧海桑田，现如今，大荔还有王马村、白马营等地名，尚能见得千年前骏马奔腾的痕迹。

位于八百里秦川的最东端，沙苑也长年是兵家必争之地。战国时期即有西魏和秦人在此拉锯，秦朝也是在这里奠定了统一六国的基础；南北朝时期的沙苑之战，几乎改写了中原的历史走向。

534年，东魏权臣高欢亲率主力20万，大举进攻西魏，企图将其一举灭亡；西魏宇文泰率军迎战，但兵力不足一万。

渡过渭河来到沙苑东尽头，此处渭河弯曲，芦苇丛生，宇文泰决定在此布兵伏击。双方兵力悬殊，轻敌的东魏军直逼沙苑，却只见秋风微微。西魏军人自芦苇丛内突然杀出，冲乱敌军阵脚。一万打败二十万的奇迹，因沙苑芦苇上演，也成就历史上以少胜多的经典战例。

东魏自此衰弱，西魏一脉在日后建立北周，又由外戚杨坚灭周建隋，从此结束了南北朝的分裂局面，奠定了统一中国的基础。

战后，宇文泰让士兵每人在战场上种一棵树以作纪念，七千棵柳树记载了古战场的肃杀与残酷。这场一千五百年前的“生态工程”，也进一步改善了沙苑的生态环境。

千古成败随云去，春风依旧绿沙苑。

看着眼前重新绿意盎然的现代牧场，和千年的历史逐渐交叠在一起。从水草丰茂的古泽，到残酷肃杀的古战场，再到明朝之后逐渐被风沙蚕食，到清朝年间已是“其沙随风流徙，不可耕植”，自然变迁和人类活动留下的印迹都刻在了这片土地上。

有机牧场带动周边增收致富

进入现代，大荔沙苑的生态恢复和治理成为重要课题。世纪之交，渭南市水保局通过共同发展的方式，和大荔县苏村镇槐园村对1575亩沙荒地，进行平沙造田、植树造林，探索在水土保持的基础上，开发沙地、绿色发展。

数年的努力下，大荔已经建成以林果业、农牧业、果蔬加工业为主的生态沙产业链，助力县域经济高质量发展，沙产业产值现已突破52亿元。

华山牧场正是大荔绿色发展的代表项目。牧场成立于2014年，总投资4.6亿元，占地938亩，奶牛存栏超9000头，成母牛单产水平突破12吨，是全国首批八个休闲观光牧场和农垦标杆牧场之一。

2015年5月投产，2017年，华山牧就获得牛乳有机产品认证，并成为全国第二家通过优质乳工程验收的企业。每年提供优质有机生鲜乳5000吨，带动周边数百名农户增收致富。

牧场是重投入的项目，尤其对于有机牧场来说，需要经过三年以上的土地深层净化期。为什么会选择华山脚下的大荔沙苑？

“有机牧场的种植区地处华山脚下黄河支流渭河岸边，属于北纬黄金奶源地带，气候条件优越，对于奶牛养殖有着天然优势。”华山牧负责人、有机奶盒马村负责人方子峰介绍，作为中垦旗下在陕西的首个乳企，华山牧从有机饲料种植、到奶牛饲养，再到工厂有机生产全过程都是国际一流设备，而且牛乳质量远超国标及欧盟标准。

在整洁开阔的华山牧场，每头奶牛的耳朵上都带有耳签，身上装有计步器，牧场对奶牛的采食时间、呼吸频率、运动次数等数据进行24小时实时监测。不仅奶牛身体过硬，工厂的生产也采用了目前国际流行的膜过滤技术，让牛奶蛋白质含量更高。千年前皇家御马场的“弼马温”见得此景，不知作何感想。

不过，在伊利、蒙牛等巨头和地方龙头的挤压下，中国奶业市场竞争已经极为激烈，2017年才投产的华山牧，如何实现突围？

在方子峰看来，除了过硬的硬件，华山牧在“软件”上也专门为中国消费者进行了定制。“我们现在就是跟盒马深入绑定合作，因为盒马比较了解市场和消费者需求，目前产品的研发核心方向就是‘有机、蛋白质含量高、口味清甜’。”

据了解，华山牧和盒马的合作始于2018年。2018年4月，盒马陕西首家门店落地西安，华山牧就成为盒马的合作伙伴。2019年1月，首款合作商品——盒马日日鲜牛奶就上架西安市场。

2023年，随着盒马成为中国最大的有机生鲜食品一站式购物平台，有机乳品的开发更为重要。在全国7个基地的盲测中，凭借自然的奶香和轻甜的口感、地处交通便利的区位优势以及合理化的供应链成本，华山牧有机奶脱颖而出。

有机牧场的打造也对沙苑的生态环境起到积极的影响。通过使用天然肥料和有机覆盖物，有助于提高土壤肥力和结构；避免使用化学肥料和农药，对促进土壤生物多样性至关重要。同时，有机牧场对保护和增加生物多样性、减少生物链破坏也起到了关键作用。

国际有机运动联盟（IFAOM）的研究已经表明：在荒漠化地区的耕地上开展有机农业，可以起到减少土地盐碱化、增加土壤肥力、减少地下水消耗的作用，从而缓解荒漠化问题。实际上，在此之前，盒马就合作圣牧草业在沙漠中种下了1000亩南瓜，推出备受消费者认可的沙漠有机贝贝南瓜。而消费者每吃一颗有机贝贝南瓜，就能帮助乌兰布和沙漠锁住0.25平米的土壤。

“品质提升的同时，实现价格和链路可控；在同等产品中，盒马的有机奶价格真心做到好货不贵。”盒马牛奶采购负责人朱培表示。

盒马与华山牧的各种“抠细节”，把供应链成本降到最低：除了将包材等成本从PET瓶换成相对经济实惠的屋顶盒，包装成本降下来5%外；业务体量大幅上升产能拉满后，带来的成本降低也是肉眼可见的降低。

据华山牧统计，低温巴氏奶从2019年开始每年增幅都超过70%。物流成本的降低3%左右，而在工厂生产端，导入TPM模式，制造费用也在生产端降低了2-3%。从去年的近30元/瓶，有机巴氏奶价格被打到19.9元/瓶。

目前，陕西渭南生产的有机奶，通过盒马的供应链销售到全国30+城市，400家门店。今年，盒马将在有机奶基础上，继续与华山牧一起研发新的产品。

每一滴精心生产的有机奶，都在讲述千年沙苑的绿色故事。在现代化的管理和呵护下，“沙苑”变“绿洲”，焕发出勃勃生机，滋养数以百万计的人群。这场生态攻坚战，或许在百年后的史书上，也会如沙苑之战般被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