肺部深处被新冠病毒占领！美国现首例新冠器官移植感染，受赠者两个月后去世

时代周报记者 马欢

即使咽拭子、CT检测都为阴性，也不代表没染上新冠。

据多家媒体2月24日报道，美国密歇根州一名女子因接受双肺移植而感染新冠病毒去世，这也是美国首例证实经器官移植感染新冠病毒的病例。

一名因车祸身亡的捐赠者为一名慢性肺病患者捐出了自己的双肺。在手术前，这名捐赠者在常规病毒检测和CT扫描中都显示没有任何感染新冠肺炎的迹象。

然而，受赠者却在接受移植后的第61天因感染新冠肺炎去世。

院方事后发现，即便表层的检测都没出问题，但在对捐赠者的肺灌洗样本进行检查时，却发现结果为阳性。换言之，这名捐赠者的肺部深处已经被新冠病毒占领，为无症状感染者。

院方负责人卡尔表示，“我们尽可能地检测和调查，确保捐赠者的器官是安全的，然而不幸的是，在这起病例中，标准的检测证明无效的。”

捐赠者的家人告诉医生，捐赠者近期并无海外旅行史，也没有与已知新冠肺炎患者有过接触，车祸前也没有任何新冠病毒感染症状。

同时，主刀该移植手术的医生也被确诊感染新冠。要知道，通常而言，在外科手术时，医生的防护级别是最高的。

接受移植3天后感染

密西根大学医院团队近期于《美国移植期刊》报告了这起罕见的病例：该受赠女子患有慢性阻塞性肺病，2020年秋天在密歇根大学医院接受双肺移植。器官捐赠者为美国中西部一名女性，该女性在一起意外车祸中脑死亡。

手术前，医院已对器官捐赠者进行新冠病毒筛检，确认为阴性后，才为这名受赠妇女进行双肺移植。然而，移植手术3天后，受赠者出现感染新冠病毒症状，肺部采样新冠病毒检测结果为阳性。

据院方事后调查，捐赠者为无症状感染者，在做移植手术前，常规的新冠肺炎病毒检测“做了”两次，均为阴性；肺部进行了CT扫描，结果显示没有任何新冠病毒感染的症状。

然而，在医院保存的捐赠者肺泡灌洗液样本的新冠检测结果则为阳性。

肺泡位于肺部深处，传统的检查只能到达呼吸道上班部

换言之，在常规的检测手法下，捐赠者的新冠检测均为阴性。然而在肺部深处获取的样本中，检测为阳性。

尽管院方展开全力治疗，最后还用体外膜肺氧合技术（ECMO）抢救，但受赠者依然在接受双肺移植61天后抢救无效去世。

2020年美国有将近4万起移植手术，这名妇女是唯一一位因接受器官移植而确诊新冠肺炎的病患。

密歇根大学医院移植传染病学主任丹尼尔·卡尔（Daniel Kaul）表示，这是一起不幸的病例：“如果确定新冠病毒检测结果呈阳性，我们绝对不会采用这对肺。”

密歇根州当地一家器官移植基金会的负责人布鲁斯·奈斯里（Bruce Nicely）则说：“虽然这一病例很罕见，但是它代表着我们医务工作者接下来可能会遇到的最坏的一种情况。”

“所有筛检都做了”

“现在看来，捐赠者是无症状感染者，”卡尔表示，但在这起移植手术前，医院已经将平时所有能做的筛检都做了：常规的新冠肺炎病毒检测“做了两次”，均为阴性；肺部进行了CT扫描，结果显示没有任何新冠病毒感染的症状。

卡尔说：“按照正常情况，即便是无症状感染者，90%在这样的检测中也能发现感染了。”

此外，医院的团队还了解了捐赠者的临床病史和近况。捐赠者的家人告诉医生，捐赠者近期并无海外旅行史，也没有与已知新冠肺炎患者有过接触，车祸前也没有任何新冠病毒感染症状。

“我们尽可能地检测和调查，确保捐赠者的器官是安全的，然而不幸的是，在这起病例中，标准的检测证明无效的。”卡尔说。

就在肺部移植手术结束3天后，器官接受者突然出现发烧、血压下降、呼吸困难的症状，造影检查发现肺部感染，医生因此决定要帮她进行新冠肺炎筛检，结果发现呈现阳性。

尽管医生对该名患者进行全力的治疗，使用了瑞德西韦等抗病毒药物，使用了新冠病毒治愈者的血清，甚至投入了体外膜肺氧合技术，但患者病情仍然不断恶化，更出现了败血性休克与心脏问题，在两个月后抢救无效身亡。

密西根大学医院团队决定对移植供体的样本进行检测。结果发现，捐赠者的鼻子和咽喉中取出的拭子样本仍然为阴性。不过，医院团队此前曾保留这名捐赠者的肺泡灌洗液样本，这份样本的新冠病毒检测结果为阳性。

据悉，新冠病毒检测一般包括上呼吸道标本（鼻咽拭子等）或下呼吸道标本（肺泡灌洗液等），鼻咽拭子速度快、难度小，操作方便；肺泡灌洗液样本通常则是通过向支气管肺泡内注入生理盐水随后吸出而收集的。

新冠病毒已经在许多感染者的肺部深处安了家

一名呼吸道医生向时代周报记者表示，肺泡灌洗液样本俗称肺灌洗，一般通过支气管插管来完成，检测时需要局部麻醉，一旦操作不当甚至会导致支气管壁黏膜的损伤。操作难度较大成本较高，不可能大面积普及。

此前已经有一些证据表明，由于新冠病毒主要感染部位其实是在下呼吸道及肺部，进行咽拭子采上呼吸道样本时，检出结果可能存在假阴性。

主刀医生也被感染

值得注意的是，这项移植手术4天后，负责器官移植的胸外科医生也在新冠肺炎病毒检测中呈阳性。

透过病毒基因筛检比对后证实，不论罹患肺病的妇女还是主刀医生，体内的病毒都是来自于车祸死亡的捐赠者。

该外科医生现在已经康复，《美国移植期刊》的报告显示，主刀医生认为，他可能是在做移植手术过程中，接触了捐赠者的肺部粘液造成的感染。

不过，参与手术的团队其他10名医护人员新冠病毒检测均为阴性。

卡尔认为，这期病例虽然罕见，但是给全世界的医务工作者们提了一个醒：新冠疫情期间，器官移植手术或许需要对捐赠者引入更彻底深入的检查，谨防出现假阴性的情况。

虽然这是美国首例经证实经由器官移植而传播的案例，但有人怀疑接下来还有可能其它类似病例。另外，对于肺部以外的器官移植是否仍会遭受感染，也有待研究。

奈斯里担心这起病例会让医务工作者陷入两难的境地：“很多患者会因为害怕感染新冠病毒，而拒绝进行移植手术。”

卡尔表示，虽然这起死亡病例是个悲剧，但并不代表要拒绝器官移植手术：“因为害怕新冠病毒，拒绝器官移植是没必要的。”